隨筆, 1/17, 2010

這週末放假回台中家裡, 游了三次泳, 跑一次12.9 km, 天氣好的不像話, 路上少了匆忙的壓迫感, 有的是生活的優閒, 慵懶的陽光照入窗前, 伴隨著冬天特有, 一股寧靜的氣息.

今天奶奶心血來潮要去山上的墓園看去逝的爺爺, 我陪爸媽帶奶奶一起去, 通往墓園的道路上, 沒有太多車, 儘管是在台中工業區旁, 假日的早晨也沒有太多惱人的噪音, 偶爾對向而來的砂石車, 反倒使這條通往寧靜之地的道路不那麼寂寞, 今天天氣很好, 是我在台北奢求的大晴天, 陽光灑灑, 輕風習習, 就像個初秋的早晨一般.

一如往常到爺爺的墓地行個禮, 平時總會哽咽幾分的奶奶, 今天卻沒有太多悲傷, 或許是天氣太好; 我大概有超過半年的時間沒來了, 一樣的安息之地, 不一樣的我, 先前懷著安詳寧靜的心情陪奶奶看爺爺, 今天卻有幾分感觸, 上週二醫院檢查初步是免疫失調的我, 面對後續治療與復健的漫漫長路, 與尚未明朗的病情, 回想起小時候爺爺愛護我的種種, 對照不確定的未來, 眼睛一眨, 好像有一絲絲的淚偷跑出關閉已久的大門, 向外探探頭, 又被看似堅強的心靈給推了回去, 潤了潤眼眶.

我還可以陪奶奶和爸媽來看爺爺多久呢?

我很自私, 自私到我希望我是全家最後一個撒手的人, 因為我不希望我的家人為了我而悲傷, 我要搶走所有悲傷的機會, 這是屬於我一個人的, 誰也搶不走, 一個都不行, 通通都要我來承擔, 沒有人能搶先擁有為我悲傷的權利.

轉頭朝山下看過去, 陽光灑灑的照著這個城市, 我的故鄉, 此刻, 一切都是那麼寧靜, 安詳, 彷彿一切都是那麼美好, 卻沒有人知道, 我心靈的空寂與畏懼.

腦中閃過"重返艷陽下"這本書, 書中的一頁頁在腦海中翻著, 此時我沒有想什麼事, 就像老式電影放映機, 啪啦啪啦, 一幕幕從前的記憶湧現在心頭, 我凝視著爺爺的墓碑, 不發一語的看著, 眼眶又熱了起來.

"小傑, 差不多要下山了!", 老爸帶著奶奶往車的方向走, 我回到了現實, 伸伸懶腰, 快步跟上家人, 我沒有留下什麼, 這次走了下次不知何時再來.

希望我可以常常來看爺爺, 為墓前的花澆澆水, 清清墓碑, 讓這片安詳的淨土, 保持乾淨與美麗; 希望我陪的人越來越少, 最後是我自己一個人來, 蒐集所有的悲傷, 我不要別人來看我, 不許任何人為我受傷.

車發動了, 我們開著車回家, 往後一看, 耀眼的陽光照在山坡上, 但願一切都是如此平和安詳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