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首當初

這兩天是大一新生搬入宿舍的日子, 停車場滿滿的都是家長的車, 有些人全家出動, 爺爺奶奶都來了, 也有父子或母子幾個人, 小家庭合作搬行李的, 不論家人來的多寡, 從父母的臉上都可以看出對孩子的關愛, 深怕自己忘了替孩子準備什麼, 而從小到大看著成長的孩子, 也將在今天離開自己了, 不捨之情, 溢於言表.

想當初自己大一的時候, 老爸開車載我來宿舍, 就我們兩個人; 向教官報到後, 找到自己的房間, 那時候男三還沒整修, 原本住的學長生活習慣也不太好, 房間髒亂亂的, 我爸爸是那種不太會把話說出來的人, 但是可以明顯從他臉上看出"我的兒子以後居然要睡在這麼亂的地方了...", 倒也不是說我爸要求很高, 不能隨遇而安, 只能說他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睡的好, 吃的飽, 在自己看不到的情況下也可以和在家一樣, 快快樂樂的享受大學生活.

老爸一下找掃把, 一下找抹布, 想把髒亂的空間整理一下, 至少是四分之一的舒適, 我看在眼裡, 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感覺, 平常穩重略帶嚴肅的老爸, 現在是有些慌張而手忙腳亂, 怕自己在這最後相處的時間, 沒有替孩子做到什麼.

"爸, 先放著吧, 快一點了, 我們去吃飯, 等下我自己來就好."

老爸對家人的感情總是表現在行動上, 他當然很清楚獨立的我一定可以弄的很好, 但他還是想幫我做些什麼, 老爸被我半推半就的離開寢室, 還不時回頭看我的位置, 想看是不是有行李沒帶, 有垃圾要清, 有東西要搬.

我們到了還沒整修前的宿舍餐廳用餐, 那時的餐廳真的不太理想, 髒亂的用餐環境與不新鮮的食物, 我也忘記我們那時候吃了什麼, 只記得老爸邊吃著吃著, 說:"我給你的生活費不夠的話再跟我說, 沒事就到公館那邊吃好一點吧, 不用太省." 這句話, 到現在我打電話回家時, 老爸也總是這麼說著.

臨走前, 老爸倒車往路口開, 什麼也沒說, 一付很平常, 就要趕回家的樣子; 我從後車窗往車內看, 看到的, 是一個不斷看著後照鏡的老爸, 鏡中是他養了十八年的兒子, 從宿舍門口到基隆路, 這短短十多公尺的距離, 老爸開的特別慢, 還讓了好幾部車先走, 他不會跟你說他有多關心, 他不會跟你說他有多不捨, 但, 一切盡在不言中.

物換星移, 轉眼間我已經大四了, 三年的時光過的飛快, 這兩天看到新生入住, 心中特別有感覺, 來來往往的人群中, 我彷彿又看到了那兩個提著行李, 不怎麼說話, 找著新生報到處的父子.